《财富》杂志这篇深度报道，揭秘了风险投资帝国安德森·霍洛维茨（a16z）的投资历程和两位核心创始人的投资理念。这家公司正在将其业务远远伸出硅谷，包括加密货币和马斯克的推特等。但它的雄心壮志能抵御一个正在下滑的科技市场吗？

11月的第一周，马克·安德森和本·霍洛维茨这两位风险投资界最知名的人物，为他们公司的资金提供者上演了一场秀，观众是由富裕的捐赠基金、主权财富基金和养老金计划投资者组成的。

为期三天的活动在Hopin上进行，这是一个由风险投资公司资助的在线平台，同时还有线下活动，他们在纽约市和旧金山的高级寿司店Pabu Izakaya为100多位客人提供了晚餐。

 

从令人震惊的经济数据，到乌克兰战争和中期选举，安德森·霍洛维茨（Andreessen Horowitz，简称a16z）的基金经理们，在众多干扰因素中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将市场动荡和科技估值的下跌视为一个机遇。

a16z的合伙人们，比公司历史上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打动投资人。

到去年年底，也就是a16z成立的十年之后，公司正以550亿美元的管理资产高歌猛进，是2020年的三倍多。以硅谷风险投资公司的标准来看，这笔钱是代表着互联网热潮以来，科技投资最佳时期积累的初创企业和加密代币的股份。

但将近一年后，a16z公司正在经历这个公司成立以来最糟糕的科技市场。

Coinbase，这家为a16z创造了最高回报的公司，今年迄今为止在股市上下跌了约80%。其他现已公开上市的a16z投资项目，如爱彼迎和Affirm，股价也在大幅下跌。

而包括生鲜送货公司Instacart在内的几家仍处于私有状态的公司，已经大幅削减了其估值。与此同时，加密货币行业最大的交易所之一FTX已经倒闭，使整个数字资产行业的命运受到质疑，而a16z已经在这个行业投入了数十亿美元。

哥伦比亚商学院的教授伦纳德·谢尔曼说：“a16z有一个非常好的记录可以参考……但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如果投资者在一个不断变化的市场中变得坐立不安并重新评估他们的押注，他们并不孤单。a16z公司本身也在关注风险投资业务以外的问题，采取措施成为一个更加灵活的金融机构，希望能够利用新的资金池，以应对初创企业融资环境的变化。

这种演变几年前就开始了，但今天更加迫切，其目的是将公司定位为西海岸的高盛或摩根公司。如果有资金可以用于科技领域，a16z就会考虑利用它。

据一位消息人士透露，这个公司将在1月推出私人财富管理服务，为投资企业高管的个人资金打开大门。公共市场投资工作由曾在美国泛大西洋投资集团工作的大卫·乔治领导。而且，公司还在不断招募新的学者和政策专家，现在的人数超过500人，而2021年7月只有240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a16z正在遵循自己将初创企业变成大公司的秘诀：优先考虑增长，同时希望躲避随之而来的潜在的致命危险。

根据这家公司在过去七年中筹集到的350多亿美元的资金，几乎可以肯定a16z每年仅在管理费上就收获了约5亿美元。随着这个公司向新市场的扩展，这一数额还会进一步增长。

一位前a16z投资合伙人说：“他们正在进行大量的实验，在我看来，相对明显的是，有些会失败。反过来说，其中一些会成功。”

风险投资企业，特别是像a16z这样的，可能无法继续扩大规模的原因有很多。更大的基金和更大的赌注可能会阻碍吸引有限合伙人的超额回报。a16z可能会发现它不像在私人市场那样适合公开市场，明星合伙人可能会离开，以建立自己的品牌而不是成为车轮上的另一个齿轮。

同时，51岁的联合创始人马克·安德森不断地制造话题。安德森是脸书董事会成员，最近他将公司的资金投入到两个被行业排斥的科技高管的新公司。

他对媒体越来越蔑视。他以近4亿美元的投资，将公司也卷入了马斯克440亿美元混乱的推特收购案中。这些都凸显了他这种创始人优先的投资心态，而这种心态在风险投资界可能并不流行。

虽然这个公司对其计划一直保持缄默，其合伙人也拒绝公开讨论这些计划，但《财富》杂志采访了二十多位a16z内部人士、有限合伙人和投资组合公司，以及前合伙人和风险投资对手，以便更清楚地了解这个风险投资行业雄心勃勃但不大可能实现的计划。

安德烈森将他的公司描述为企业家进入“矩阵（Matrix）”的门户，在那里人们可以突破传统商业现实的期望和障碍，按照自己的意愿塑造宇宙。

他在10月份此公司的一个自行制作的YouTube节目中说：“当创始人来与我们合作时，本·霍洛维茨和我使用的术语是，这就像插入矩阵，你基本上连上了这个世界”。

这是这两位合伙人在执行自己的任务时，可能需要的一个概念。

牛仔资本家

当马克·安德森在2011年发表他的开创性文章《为什么软件正在吞噬世界》时，a16z已经戏剧性地进入了风投资本扎堆的西海岸华尔街领地。

 

安德森作为网络浏览器之父的神秘感，本·霍洛维茨作为经验丰富的创业公司经营者的信誉，以及公关专家玛吉特·温马彻斯的内部营销能力，这个公司创造了一个精英的光环，掩盖了其在风险俱乐部的新手地位。

这两位创始人在2009年推出3亿美元的首期基金时，在媒体上大肆宣传，分享他们两人当初打嘴仗的故事。他们告诉《财富》，1996年，霍洛维茨因对媒体泄密事件感到不满，给他在网景通信公司的老板、网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马克·安德森发了一封尖酸刻薄的电子邮件。

马克·安德森回复说：“我们正在被微软杀死杀死杀死。你正在毁掉公司的价值，这百分之百是服务器产品管理部门的错。我只是想帮忙。下一次，你自己去做那个该死的采访吧，滚！马克。”  

两年后的1998年，安德烈森以42亿美元的价格，将网景卖给了美国在线。他和霍洛维茨合作推出了数据中心自动化公司Loudcloud，然后在2007年以16亿美元的价格将其出售给惠普。

风险投资是下一步的行动。霍洛维茨是个不苟言笑的经理人，他将管理这家公司，而安德烈森是个富有魅力的幻想家，他将成为公司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也是公司宣传的核心：一个由创始人建立的创始人基金，拥有庞大的运营人员和深厚的行业关系，以帮助初创企业扩大规模。

创始人至上的精神贯穿于公司的运作。合伙人在与创始人会面时每迟到一分钟就会被罚款10美元。当一个初创企业的融资方案被拒绝时，合伙人必须迅速做出回应，并说明拒绝的具体原因。被拒绝的创始人会被送去做口碑得分的反馈调查，以衡量他们的体验。

这位前投资合伙人说：“人们害怕让创始人不高兴，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另一位前合伙人说，“公司文化鼓励员工挑战彼此的假设。马克和本公开地提出不同意见，以鼓励整个公司的这种精神。”

a16z的普通合伙人有写支票的自主权，正如另一位前合伙人所描述的那样，“单触发器扳机”模式，允许个别合伙人支持他们相信的创始人，即使他们的同僚有怀疑。

一家竞争对手风险投资公司的合伙人这样评价a16z：“我很佩服他们的大手笔，他们真正体现了牛仔资本主义的精神”。

 

一开始，a16z就表明它并不害怕为赢得交易而付出代价，并取得了一些重大胜利。2009年，它以5000万美元收购了视频服务Skype约2%的股份。不到两年后，微软以85亿美元收购了Skype，使a16z获得了三倍的回报。

加密货币哲学

到2015年，a16z已经成为硅谷最受欢迎的投资者之一，在交易中与红杉资本和基准资本等精英风险投资公司交锋。那年，在《纽约客》发表的一篇关于安德森的报道中，他把他的同城对手、基准资本公司的比尔·格利的关系，比作美剧《宋飞传》的主角杰瑞·宋飞和他的死对头，邮差纽曼。

但在某些方面，从基准资本公司的角度来看待a16z是一个类别错误。虽然基准资本公司和a16z在早期阶段的交易上争夺激烈，而这些交易是基准资本公司的命根子，但a16z也在基准资本投资之前和之后的风投其他阶段，与其展开竞争。

如果说基准资本公司是一艘在初创企业水域巡航的最佳赛艇，那么a16z就是一艘航空母舰，随时准备驶向行动的地方。

加密货币为这个模式的运作提供了一个早期示范。克里斯·迪，一位拥有哲学硕士学位的前创始人，于2012年加入a16z。一年后，他带领加密货币交易所Coinbase完成了2500万美元的B轮融资。

为了击败对手的风险投资公司，a16z利用其“矩阵”关系。当Coinbase的创始人布莱恩·阿姆斯特朗和弗雷德·埃赫萨姆到a16z的合伙人克里斯·里昂家中观看一场比赛时，迎接他们的是说唱歌手纳斯的突然造访，他后来成为这个公司“文化领袖”基金的有限合伙人投资者。

2013年，Coinbase的投资对此公司的估值为1.25亿美元，这将成为a16z的最高回报。当Coinbase在2021年4月直接上市时，a16z向投资者归还了40亿美元的Coinbase股票。

这笔巨大的意外之财，就足以偿还此加密货币基金的投资资本（还有盈余），这为a16z公司赢得了投资者的好感，在它追逐新的机会时应该会派上用场（特别是由于有限合伙人能够在加密货币崩溃之前锁定了收益）。

不过，正如一位a16z投资者告诉《财富》的那样，这个公司必须继续带来高回报。这位投资者说：“即使我们对他们和他们的合作伙伴印象深刻……但不管品牌有多好，如果一个公司变得太大，不再有业绩，我们会离开它。”

赚钱机器的内部

A16z公司自成立以来共筹集了超过350亿美元的资金，仅仅在去年，就募集了包括45亿美元的加密货币基金，50亿美元的增长基金，25亿美元的风险基金和15亿美元的生物基金。

这意味着巨大的管理费，这是有限合伙人每年向风险资本家支付的会费，只是为了投资他们的钱，而不管业绩如何。在这家公司最新的一个加密货币基金中，a16z收取了2.5%的费用，这意味着在一个20亿美元的基金中每年可以获得5000万美元。安德森自2016年以来筹集的基金也是收取类似的费用，这意味着公司每年获得约5亿美元的费用。

批评者指责这个公司“堆积费用”，或筹集如此多的资金，以至于它可以单独从管理费中获利，而不依靠带项目或从其投资的实际业绩中获取分成。

随着a16z扩展到金融市场的不同领域，其不断增长的资产目录会产生更多的管理费，这种模式与大银行和私募股权巨头相似，它们在扩大投资重点时积累了数十亿美元的资产。

 

马克·安德森的办公室里有一张约翰·摩根的照片，这位镀金时代的金融家与他同名的银行现在是世界最大的银行之一，拥有近4万亿美元的资产。

一位前合伙人这样评价联合创始人安德森：“我认为他打算建立一个这样的机构。”

安德烈森喜欢引用摩根的格言和他作为商人的例子，他资助了改变世界的创新，如托马斯·爱迪生的电灯泡。在内部，a16z的合伙人经常引用摩根的名言作为一种反复强调的战略。他们告诉新员工，公司努力成为一个“一流的方式来从事第一流的业务”的公司。

旱涝保收的年度管理费 5亿美元

7月，a16z宣布它正在向纽约、迈阿密和洛杉矶等地扩张，公司称此举是为了与时俱进，成为“基于云的”的公司，但很难错过它对风险投资公司重新定义的野心，不仅仅是硅谷的一个机构。

一位前合伙人说，a16z已经是最大的风险投资公司之一，它计划将其员工人数增加到近700人。

长期管理公司与投资者关系的斯科特·库珀开始建立财富管理服务，与Iconiq Capital等公司竞争，后者的A级客户名单包括马克·扎克伯格、微软CEO萨蒂亚·纳德拉以及汤姆·汉克斯等名人。这家公司将这一努力称为“经久不衰”，预计将在今年1月开始筹资，由最近聘用的迈克尔·德尔布奥诺领导，他是Jordan Park集团的前首席投资官。

这个公司的想法是，在创业公司创始人的业务和事业发展过程中管理他们的个人资产，类似于投资银行为其IPO承销的公司提供持续服务的方式。

A16z也在加强其政治游戏，在华盛顿成为有影响力的说客，倡导有利于加密货币的法规。今年早些时候，它聘请了这个领域的两位领先思想家。哥伦比亚大学工程系教授蒂姆·罗格登和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和电子工程系教授丹·博内，领导此公司的加密货币研究工作。

随着规模的扩大，快速发展的组织也面临着所有的挑战，从失去对员工工作的跟踪到公司文化的漂移。例如，早期的政策规定，a16z的投资者必须有创业公司的操作经验，但现在已不再遵循。

一些初创企业的创始人怀疑一个拥有如此多大型投资的公司是否能够提供一个年轻企业所需要的那种手把手的指导，尽管目前两个投资组合公司的创始人说，与他们合作的合伙人和具体负责人都非常细心。

他们中的一位说，“他们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但很明显，当a16z合伙人克里斯·迪克森与我们通话时，他锁定了我们正在做的事情，而不是太分散。”

新冠疫情期间投资的难处

56岁的本·霍洛维茨在他2014年出版的管理书籍《创业艰难》（The Hard Thing About Hard Things）一书中告诉读者，一个平庸的公司和一个神奇的公司之间的区别，“往往是让人们承担创造性的风险和对他们过于严格的问责之间的区别”。

随着a16z公司的规模和野心不断扩大，其在风险和责任之间保持适当平衡的能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关键。与投资界的大部分人一样，a16z也被卷进了新冠疫情暴发的科技估值热中，导致一些现在看起来很糟糕的交易。

这个公司购买了无聊猿 NFT创造者的巨大股份，这是4.5亿美元“种子轮”的一部分，使这家成立一年的公司获得40亿美元的估值。但自那时起，整个行业的NFT销售已经从1月份的高峰缩减了97%（这种崩溃也可能影响a16z对NFT代币交易市场OpenSea的投资）。

Launch House是一家将年轻企业家聚集在一起，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共同生活项目的创业公司，在Vox报道了包括性侵犯指控在内的令人不安的事件后，这个公司已聘请律师进行调查。据称有几起事件发生在2021年，即a16z领投1200万美元融资的几个月前。

还有Clubhouse，这个音频聊天应用也许比其他任何a16z投资都更能体现这个公司投资方法的力量和缺陷。

在a16z普通合伙人安德鲁·陈（Andrew Chen）领导的一系列交易中，这个公司不断推高自己投资的公司的价格。安德鲁·陈在2020年5月以8000万美元的估值投资了Clubhouse，2021年1月其估值为10亿美元，到2021年5月，估值达到40亿美元。

 

与此同时，a16z的合伙人全力为这家音频聊天室公司创造内容。喜剧演员凯文·哈特是a16z文化领导力基金的另一位有限合伙人，他主持了一场关于这个应用程序的会议。霍洛维茨的妻子费利西亚·霍洛维茨定期在这个APP上举办晚宴，邀请名人嘉宾讨论政治和文化等问题。

但Clubhouse的受欢迎程度很快就消退了，A16z最终放弃了对它的不断推广。安德鲁·陈也是Launch House的主要投资者，最近离开了安德森的消费者投资团队，搬到了洛杉矶，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公司的游戏公司投资上。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安德森的加密货币基金曾经是其明星产品，在今年前六个月，这个基金的价值已经下降了40%，此公司通过持有高度波动的加密货币代币承担了巨大的风险。虽然不清楚a16z到底拥有多少代币，但其披露的注意事项提醒有限合伙人，他们“可能遭受大量甚至全部资本损失”，随着加密货币价格的暴跌，这突然看起来令人警醒。

虽然a16z没有直接接触到FTX，即11月初破产的加密货币交易所，但这个公司的加密货币资产不太可能逃脱影响。而使FTX创始人班克曼·弗里德自我毁灭的惊人的缺乏监督，提醒了人们对创始人的过分依赖所带来的危险。

但如果有的话，a16z最近一直在进一步倾向于其创始人偏见。8月，安德森写了一篇关于美国住房危机的博文，并大肆宣扬对Flow的投资，这是一家旨在让租房变得更好的创业公司。但Flow的创始人竟然正是WeWork这家公司臭名昭著的创始人亚当·诺依曼。

几个月后，据报道，安德森正在支持一家由安卓系统创建者安迪·鲁宾创建的创业公司。《纽约时报》在2018年报道说，鲁宾被指控在谷歌工作期间与一名员工发生不端性行为，并在不公开的离职方案中获得了9000万美元。鲁宾过去曾表示，这些指控是虚假的。

在与马斯克收购推特有关的诉讼中出现的安德森和马斯克之间的信息显示，安德森愿意将投资者的大笔资金押在一个人身上，似乎没有什么约束。

安德森在给马斯克的信息中主动说，“我的成长基金投资2.5亿美元，不需要额外的条件”。

a16z最终在这笔440亿美元的交易中投资了近4亿美元，而马斯克本人也承认这笔交易的价格大大超标。a16z的合伙人斯里拉姆·克里希南专注于加密货币投资，目前也担任马斯克的顾问，马斯克作为成功企业家的声誉，已因其对推特的不稳定管理而日益受损。

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谢尔曼在谈到a16z对推特缺乏尽职调查时说，“对我来说，这是最令人震惊的。如果我是这个基金的有限合伙人，我绝对会感到愤怒……你切入这个投资说，‘我加入’，不问任何问题，这甚至不是尽职调查时应该说的一句话。”

硅谷之外的生活

安德森拿着一杯Amrut Greedy Angels 10年威士忌啜饮，这种威士忌每瓶售价842美元。那是今年5月，科技股正处于自由落体状态。

他说：“我们继续在市场上，我们继续在做生意。我们将继续看投资机会。我们将继续进行投资，但如果这种价格和经济活动的低迷持续下去，你的价格肯定会重置。”

安德森并没有在CNBC或彭博电视上发言。他是在“好时光秀”上说的，这是同事克里希南和他的妻子阿什·拉玛莫西主持的YouTube节目。在接下来的90分钟里，安德烈森对从技术到他最喜欢的网络流行语等一切问题发表了看法。   

像许多有能力按自己的方式做事的人一样，安德烈森享受着友好的观众。A16z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媒体运营，使公司能够在不把控制权让给中间人的情况下推广其信息。推特也是安德烈森最喜欢的媒体，他屏蔽了未指明违规行为的用户。

最近，安德烈森开始在推特上发布长篇阅读清单。他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是《马基雅维利人》（ The Machiavellians）和《管理革命》的作者詹姆斯·伯纳姆。

这些书，其中一些可以追溯到20世纪40年代，似乎暗示了安德烈森对精英阶层的厌恶和对美国政治的怀疑，尽管他曾经是奥巴马的支持者，后来向共和党人米特·罗姆尼捐款，但近年来他的政治立场一直很模糊。

安德烈森在本月针对据称调查他个人生活的记者发布的一条讽刺性推文中说，他没有资助政治候选人或“策划任何颠覆美国民主和/或政变的企图”。

如果说这个公司的政治和投资有任何明显的融合，那就是“美国活力”的概念，这是由合伙人凯瑟琳·博伊尔带头提出的亲美投资理论。安德森和霍洛维茨帮助为这一战略开了绿灯，公司一直在招募投资者，加大对国防科技、航空航天、教育、住房和交通的押注。

但安德烈森的原则有时也很模糊。今年8月，他成为了媒体广泛嘲笑的对象，因为他被发现基与础设施投资宣言“是时候要建设了”的作者，和他的妻子共同签署了一封反对在加州阿瑟顿建造新住房的避邻行为的信件，那里这正是他们夫妇居住的地方。

这一事件标志着一个尴尬的失态时刻，它破坏了a16z对外传递的信息，和其成为一家视野超越硅谷那些狭窄视野的公司的愿望。The Information网站最近报道说，a16z的一些投资者正在抱怨对亚当·诺依曼的风险押注及其高价参与马斯克的推特冒险。

 

随着a16z公司推动其转型，问题是其领导人是否有能力根据当地的现实和客户的需求调整他们的雄心壮志，或者像一个过于自信的创业公司CEO一样不愿改变方向，这家公司仍然被锁定在自己的网络中。

马克·安德森多年前曾写过关于妄想的危险，同时说明了为什么有人可能不想加入创业公司。他写道：“首先，最重要的是，你要认识到，创业公司会让你处于一种你从未经历过的情绪过山车上。你会迅速地从一个欣喜若狂地相信你将拥有整个世界的日子，翻转到一个你感到完全被毁的厄运离你似乎只有几周时间的日子，然后再翻转回来。”

a16z团队的主要成员

A16z这个公司，不仅仅只有门上的两个名字（安德森·霍洛维茨），它拥有大约500名员工。深厚且不断增长的投资合伙人和运营者正引领着公司的扩张（尽管最高级别的团队仍然缺乏多样性）。以下是团队中的几个关键人物。

凯瑟琳·博伊尔

重点：美国活力

加入时间：2021年

凯瑟琳·博伊尔与大卫·乌列维奇共同领导公司的亲美投资论题。

马丁·卡萨多

专注于此：企业

加入时间：2016年

卡萨多是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博士，他共同创立了创业公司Nicira，该公司被VMware以12.6亿美元收购。

陈梅陵

关注点：消费者

加入时间：2011年

作为A16z从内部晋升为普通合伙人的第一人，陈梅陵已经成为中国消费科技领域的专家。

克里斯·迪克森

专注领域：证券

加入时间：2012年

作为早期的比特币信仰者，迪克森领导了公司2013年对Coinbase的投资，这也是公司最关键的投资。

大卫·乔治

重点：增长，公共市场 增长、公共市场

加入时间：2019年

乔治正在推动a16z进入公共股票领域，为新的投资机会打开大门。

斯科特·库珀

重点：投资者关系

加入时间：2009年

库珀是a16z的第一位员工，他带领公司努力拓展到私人财富管理领域。

杰夫·乔丹

重点：消费者

加入时间：2011年

这位前OpenTable首席执行官在迪斯尼和eBay工作过后，在50多岁时成为了一名风险投资人。他也是爱彼迎董事会的成员。

克里斯·里昂

焦点：Web3媒体

加入时间：2013年

里昂发起了公司的文化领导力基金，其中包括像纳斯和凯文·哈特这样的名人投资者。

A16z十年来的热门交易和成功案例

3项有价值的投资

Databricks

第一轮a16z：2013年

目前价值：310亿美元 

自从本·霍洛维茨领投了这家云数据库公司2500万美元的A轮融资后，a16z又领投了四轮融资。

 

Fivetran

第一轮a16z融资：2019年

目前价值：56亿美元 

A16z在数据整合初创公司Fivetran的两轮融资中担任首席投资者，总额达6亿美元。

 

Deel

第一轮A16z融资：2020年

目前价值：120亿美元 

当a16z向Deel投资1400万美元时，新冠疫情刚刚开始，Deel是一家远程招聘初创公司，其估值后来飙升。

3个巨额回报投资

Coinbase

第一次投资：1.25亿美元的估值，2013年

退出时价值：1000亿美元 

在一次VC大满贯中，a16z向其投资者回报了40亿美元。

 

Github

第一笔投资：7.5亿美元的估值，2012年

退出价值：75亿美元 

A16z资助了GitHub的整个1亿美元的A轮融资。6年后，微软收购了它。

 

Slack

第一笔投资：2011年共同领投的1060万美元投资 

退出价值：195亿美元 

A16z投资了一家由创始人斯图尔特·巴特菲尔德领导的游戏公司。游戏失败后，这家创业公司成为Slack。